史进一惊而醒,睁眼便见到一窈窕的背影正站在窗前。
那人弯腰探身向外,似乎想跳窗而出,撅起的臀把那绸裤绷得紧紧的,拉出了一道圆润的弧线,宛如熟透的水蜜桃。
“三娘子!”
史进心情激荡,不由低呼一声,跃起抱住了她,温香软玉抱满怀。
“呀!”
那人惊呼转身,电光闪过,雷声隆隆,却是杜鹃。
史进定了定神,原来是南柯一梦。
杜鹃扭头见是史进,轻吁了口气,拍了拍胸口,嗔道:“什么三娘子!吓我一跳!”
她回头把窗户拉上,边埋怨道:“睡觉也不把窗户关上,这般湿寒的风雨......”
随即神情一滞,“大郎,你怎么哭了。”
史进一怔,忙松开杜鹃,转过身抬手擦拭。
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,感到心痛隐隐,胸中悲愤,不甘,伤痛各种情绪交织,如积块垒。
他吸了口气,掩饰地说道:“啊,刚才做了个噩梦。”
这时背上一阵温暖,却是杜鹃抱住了他。
“大郎,你是梦见了我娘了吗?”
史进一怔,一个妇人的形象浮现在脑海。
三娘娘,他的乳母,杜鹃的母亲,在史进七岁那年因病故去。
他含糊地嗯了一声。
心中却思忖着刚才的梦境。
这个梦着实古怪,现代,古代掺杂,看似杂乱却又似乎息息相关。
前世《水浒传》演绎出了很多版本,他杂七杂八地看了一些,其中印象比较深的就是《宋江三十六人赞》。
不同于《水浒传》中的虚构人物,《宋江三十六人赞》中的人物却是真实存在的,而其中的史斌,就是史进的原形。
史进死于昱岭关,史载史斌却是死在靖康之后的抗金造反。
倒是和梦境相合了。
而折家,折可求在靖康之时被迫降金,成为金兵先锋。
史进想到最后看见的那双蓝色猫眼,折彦秀正是折可求的女儿。
是日有所思导致夜有所梦,还是前生的返照,又或者是今世的预兆,史进一阵心烦意乱。
“我也想我娘。”
杜鹃悠悠地说道。
史进转过头,才发现杜鹃也是两眼流泪。
史进反身搂住她,两人肌肤交缠,史进眼见怀中少女眼波流转,娇颜如同花瓣般粉嫩。
他一低头便噙住杜鹃的樱唇,杜鹃猝不及防下,唔了一声。
史进淤积的情绪突然大炽,手一伸,便滑入杜鹃的衣襟。
杜鹃又羞又惊,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。
两人虽是自小在一起,感情深厚,如这般却是第一遭。
史进这番模样,怕是想要了她的身子。
“大郎……别……"
杜鹃颤声道,虽自己这身子,早晚都要给了他,但史进如此却让她大感不安。
"阿嚏!"
史进突然离开,偏头打了个喷嚏。
这下却是提醒了杜鹃,她用力按住史进作怪的手。
“大郎,切莫闹了,那……伤了身子,太太非打死我不可。"
史进看着杜鹃娇羞却坚决的样子,也清醒了些,暗骂自己怎么如此急色。
”杜鹃姐姐,我煮了姜茶给少爷端过来了。"
门外李师师的声音传来,杜鹃吓了一跳,忙喊道:“你稍等下。”
她用力从史进怀中挣脱出来。
杜鹃整理了下衣服,瞪了史进一眼,便走去外间开门。
史进看着杜鹃款摆得腰肢翘臀,不禁暗叹,这年轻的身体真是禁不起撩拨。
他只感到心中浮躁,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,想转移下注意力。
眼光扫过,见开篇一段字:
洛阳处天下之中,挟崤渑之阻,当秦陇之襟喉,而赵魏之走集,盖四方必争之地也。
天下当无事则已,有事,则洛阳先受兵。予故尝曰:“洛阳之盛衰,天下治乱之候也。”
他觉得有点意思,合起来看了看书名,《洛阳名园记》,著者李格非。
李格非?这名字有点眼熟啊。
杜鹃打开门,便见李师师端着一个茶碗站在门口。
杜鹃心道好险,刚才要是从了少爷,可不正被这丫头撞个正着,那可羞死人了。
她正了正脸色,说道:"你端进去吧,我去给少爷打盆水。"
李师师俏目微扫,见杜鹃俏脸红潮未退,发丝有点乱。
她出身妓寮,自是有所猜测,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,口中应了声是,让过一边。
李师师进房间时,便有点犹疑,这个新主家好像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啊。
看到史进手中拿着一本书正装模做样的翻看。
她小嘴微撇,一阵腹诽:装什么啊,胭脂都蹭到脸上啦。
史进眼光落在李师师身上,脑中一闪,一下站了起来。
李格非,那不是李清照她老爹吗?
“李格非既然出现,那么李清照应该也会有吧。”
史进心中不禁有点期待。
“也不知道她现在多大了,不过她的词可不敢再抄了。”
如果按照原本历史,李清照此时应该是二十几岁了。
李师师看着史进在那边神神叨叨地不知说些什么,轻咳一声,说道:“少爷,请用茶。”
史进回过神来,接过茶碗,喝了口,入喉有点辣,但是对症。
几口喝完,身上立马起了一层细汗,身子轻松了许多。
他把茶碗递给李师师,随口问道:“你的药熬了没?”
李师师点了点头,犹豫了下,方道:“少爷,那个擦脸的药方中有一味药,药店没有。”
“什么药?”
“獾油。”
史进怔了怔才想起,这东西药店可能不常用,恐怕要去找猎户买才行。
他点了点头,说道:“那是种山中的小兽的油脂,我们明天去集市看看。”
......
“什么,高俅死了?”
史进失声道。
第二日一早,史进原本是准备和李师师去集市看看,有没有獾子卖,先是听到了这个消息。
消息是车夫老宋告诉他的。
“可不是,早上我从那边过,尸体还没收拢走,都烧成焦炭了,死得透透的。”
老宋说起来满脸绯红,口沫横飞。
“他怎么能死呢!”
史进喃喃道,脑子有点懵。
他虽然不待见高俅这个家伙,但看见他时,便下意识地把他当作了一个坐标,来比对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情。
所以他即便痛揍高俅,手上也是留了分寸,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死了。